白衣渡我

爱生活,爱双白

未尽

我先背个OOC的锅

据说镜子对着床,轻则影响睡眠重则魂魄不稳,我对吾王寝宫的镜子很介意啊,吾王还老是一言不合就头晕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风老板是个古货商人,但凡做古货生意,多少总有一点离奇的故事,会遇到一些诡异的情境,而他是祖祖辈辈家族传承的经营,经事总该比别人多些,胆子自然也该比别人大些。

但无论是谁半夜起床时听见自家阁楼里有人在说话都不能不恐慌。

这恐慌已持续了三日。

这三日他已将阁楼里里外外翻了三遍,阁楼很小,存的是传了几代的器物,但论贵重,在他这珍宝轩里还排不上号。不过是一柄样式奇特的长剑,几样官中的小玩意,和一尊才得了没几日的正容铜镜,总之是绝对没有人的,非但没有人,恐怕连能发声的生物都没有。

既然没有人,那是谁在说话?

今夜又已是子正,风老板睡不着。

人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,有些人越想越害怕,有些人却是越想越好奇。恰好风老板胆子比别人大一点,好奇心又比别人重一点。

他遛到阁楼门口时,碰到了楼梯栏杆,在黑暗里特别响,将自己都吓了一跳,自然也吓得阁楼里说话的声音瞬间中断。

是的他又听到了说话声。

风老板甚是生气,像是觉得受到了挑衅。他自言自语说,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我风谣的地盘上装神弄鬼!

不是装神弄鬼,是真的有鬼……他一把推开门后惊慌失措地想。

借着窗外清辉月色,他看见这人一身白衣,容貌俊朗,乌发披散,额前几缕小辫子细细地垂着。面上还有几分少年气,却是通身的武人气魄。

“我与王上并不是鬼。”许是见他吓得恍惚,他开口道。

他虽在对风谣解释,人却侧过身来,微微挡住身后的男子。

风老板本已吃惊过度有些迟钝,听到这句却是瞬间反应过来。

“王……王上?!”

甚么王上?自太祖昭帝登极以来可从未分封诸侯王!这句他没说。

糟糕,我在这王上面前大惊小怪,不会惹恼他一剑砍了我吧?这句他也没说。他虽然没说,却还能移目去看盛剑的匣子。

匣子开着,里面已没有剑。

他又惊惧又愤怒,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大喊一声王上饶命,还是该大喝一声还我剑来!

“你不必惊慌,小齐不会伤你的。”对方身后的那名男子高冠素服,气度矜贵,语气淡漠,话虽然是对他说的,眼里却仿佛只瞧得见那白衣的少年。

且慢,王上……小齐?齐将军?齐之侃?风谣脑子里咔咔两响,思维终于又开始转动,他想起白日还在茶馆子里听的说书,满心都是不可言说的荒唐感,神情纠结地想了半晌,只在心里默默念叨这个名字。

“齐之侃?”却谁知嘴上也不自觉念了出来。

那白衣少年楞了一下,似有意外,道:“你知道我?”

风谣方才想了许久,心绪已渐平复,道:“百年来民间茶馆话本,琼台戏本,非但我知道,只怕这天下不知道天玑战神的人,也不多了。”

他既是齐之侃,那他护在身后之人,也只能是天玑君王蹇宾了。

便听得自己名动天下,齐之侃却也只是点点头,连神色也未有多的变化。倒是蹇宾展颜一笑,望着他道:“本王的小……齐将军有如此声名,吾心甚慰。”

这话既像是夸赞,又像是调笑,方才分明还淡定漠然的齐之侃顿时有些羞赧无措。

风谣目瞪口呆。

传说里天玑的上将军只忠一人,只守一人,冷面厉芒不会对着的也只有一人,无论财富权势,豪苑美人都不能改其心志。他原本是不信的,此刻却不由得他不信了。

“两位……怎会在此?”他咋舌了片刻,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
蹇宾与齐之侃对视一眼,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庆幸,齐之侃道:“此事,说来话长。”

齐之侃道:“今夜,也是我与王上自别后百余年,第一次相见。”

不对,那前几日这阁楼夜夜有人说话,却是为何?

“那是我一人在说话。我忽然看见王上寝宫的铜镜,一时难以自制。”

那……齐将军怎会在我家阁楼里。

“我一直在。”齐之侃目视空空如也的剑匣,说:“这剑,就是我的剑。”

这是千胜?!我竟连千胜也认不出?我明日怎好出门同别人说我是卖古货的!

齐之侃摇头道:“我不欲入世,遮蔽了剑身的灵气,你认不出也是寻常。”

风谣点点头,接受了这个说法,却又问道,齐将军怎会寄身在剑内?

“我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说:“这本就是我的剑,我死于此剑,灵魄附结其上,如今已将它炼化。”

他虽说得委婉,却仍是关切地回头去看自家王上。果然见蹇宾身形微晃,齐之侃一步上前已将他扶住,正如一百余年前做的那样自然娴熟,好似时光不过是一把无足轻重的拂尘,只能扫走记忆里的微小尘埃,却从不曾在他和蹇宾之间划出沟壑。

“王上!”蹇宾抬头见到的,就是齐之侃近在咫尺的面庞,眼中的关怀担忧一如往昔。

风谣坐立不安,这气氛实在让他站不住脚。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这么好奇,为何要推门进来。这样温度适宜,凉爽舒适的夜里,他实在应该躺回床上,去做一个佳人在怀的美梦。

而不是如现在一般,看着别人佳人在怀。

何苦来哉。

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悄悄地退了出去,悄悄地掩上了门。

蹇宾余光瞧见,微微勾唇,笑了一笑。

天玑王眼角微挑,目含春水,不笑的时候已平白多了三分缱绻,笑起来不但能化尽坚冰,更能燃起烈火,所谓动人心魄,不过如是。

齐之侃抱他在怀,忍不住轻轻靠过去,在他眼角极温柔极虔诚地印上了一个吻。

两人相携倚窗而坐,窗外横着一支树枝,月影婆娑。

“王上……”他没有问出口。

蹇宾却知道齐之侃想问什么。

他只不过是瞬间的迟疑,齐之侃已凝视着他摇头道:“臣还能与王上重逢,已是最大的幸事,其他一切都不必知道了。”

他的小齐总是如此善解人意,给予他最大的体谅和慰藉。但这一次小齐却会错了意。

蹇宾道:“不是。”

齐之侃怔了一怔。

蹇宾道:“小齐可还记得我让你走的那一日吗?”

齐之侃道:“记得。天玑已是燃眉之急,王上忧心国事,还伤了手。”

蹇宾抿唇,道:“那日夜里,你我……我手上的血或是沾到了铜镜上。”

齐之侃眨了眨眼,他想起来了。

那夜两人抵死缠绵,他像是抛开了所有的桎梏与枷锁,不顾一切将蹇宾压在铜镜上,不知餍足,不知疲倦,几乎将他的王上做得晕了过去。他记得蹇宾全情投入的迎合,记得他赤红的双目盛满决绝和不舍,却始终没有流泪。直到第二天为他披甲系剑送他出征也没有。

天玑的君王从不流泪。

如今回忆起这段情爱,齐之侃仍然心痛得无以复加,抬手紧紧抱住了他。

蹇宾亦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,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。

蹇宾道:“那座铜镜,日夜对着我的卧榻,照着我的寝食,或许早有精魄生成,染了我的血,便与我血脉相契。”

“我……我死之后不知有多久没有知觉,慢慢醒转时,我就在镜里。后来天下动乱又太平,铜镜流落多人之手,我灵台清明,看得见镜外物事,却始终困于镜内,不得脱出。”

“直到三日前。三日前我见你立于镜前,以手抚摸,喃喃自语。我想顷刻现身见一见小齐,但许是我执念不足,还是让你等到了今日。”

他不愿让齐之侃耽于往事,伤怀难抑,一气说完,柔声道:“小齐,我本已不再信什么天命天意,但此时此刻,我却仍要谢它一谢。”

齐之侃已经听得呆住了。他活过了一百多年,也曾几经辗转,听过许多人说过许多情话,将来也许还能活几百年,但已不会有任何一句能让他动容铭记。因为这世间最美的情话,已听到了他的心里。

“王上……”

蹇宾突然笑了一笑:“小齐,我已不是天玑王了。”

齐之侃闷声道:“从前你是整个天玑的王上,今后,你只是齐之侃一人的王上。”

蹇宾终于笑出了声。

齐之侃便去亲他,一下吻在眉心,一下吻在唇角。第三下的时候,却顿住了。

“王上强行脱出,怕是于灵体有损,应该多加静养才是。”

“我与王上缘能再续,来日方长。”齐之侃握着蹇宾的手,又换成十指相扣,笑道。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第一篇未有取自何谓佞幸的歌词:未有之事,已有之心

第二篇未迟的意思是,人只要是活着,互明心迹的相爱就永不会迟

这篇未尽的意思更简单了,未尽之缘可再续。

写完感觉身体被掏空_(:з」∠)_

求鼓励求爱抚

评论(25)

热度(179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